米迦

【勋兴】金鱼的记忆#6

我来了!!

6

2019/3/29

张艺兴在想到甜蜜的过往时总保持着一种强烈的抵触状态,因为那会让他动摇和吴世勋解绑的心。

他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他们吵架因何而起,得到的结果是每次都是自己先和他发脾气。

吴世勋其实没有什么错。他每一次消失再回来都是一次重生,活得和从前一样,少年心性似乎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弭——吴世勋依旧是那个吴世勋,只是张艺兴热血过的心脏,在这些年的反复中,慢慢沉淀了下来。

年少时他觉得患有金鱼症的吴世勋会不断给他带来新鲜感,因为每次见面都是不一样的一个他——那似乎意味着自己不会因为长时间和一个人在一起而丧失兴趣。

可是自己体会下来,又是另外一种感觉。

他从四面八方来,无法预知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,却因为真的很爱他而舍不得不等他,可是无尽的等待只会让耐心一点一点消耗完毕。

人在稳定中祈求跌宕,又在起伏中寻找安宁——心境在一瞬之间转变,人也是在那一刻体会到疲倦。

 

“想好了?”

“嗯。”

再一次踏进研究所的门,就意味着一切要结束了。

“解绑后你可以选择让研究所的催眠师帮你消除记忆,当然如果你不想消除也是可以的,这一切都取决于你。”

“消除……消除得彻底吗?”张艺兴皱眉问道。

“不保证完全不记得,有百分之五的可能会恢复。催眠时你可能会把以前的事情在梦里回忆一边遍,这个要提前跟你说一声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张艺兴应了句,“那就消除吧。”

徐明旭无声地叹了口气,表面却并未表现出来。他看到张艺兴脸色不好,安慰地说了句:“你也不必太过自责。就把这件事当成离婚就可以了。”

张艺兴点点头。

天平在左右摇摆,永远都下不了决定究竟是把自己心里的那一票投给右边还是左边。最终决定要把重量交付出去,天平就会往那边彻底倾倒。

“解绑吧。”

张艺兴按照徐明旭的要求把十个手指的指纹输入到了指定位置,立在墙边的柜子立刻弹出一个小格子。徐明旭把里面的芯片取出来递给张艺兴,带他来到一排架子前:“芯片放进那瓶药水里就会被溶解,芯片一消失,就算成功解绑了。”

他攥着芯片的手一紧,沉默了几秒后把手里的芯片投了进去。

拇指直接大小的东西在瓶子里渐渐消失的过程极其漫长,但其实也就只有一分钟左右而已。一枚芯片就可以让一段关系戛然而止,听起来荒诞无稽。真正发生在眼前了,张艺兴却也没有体会到这件事有多真实。

“催眠师在隔壁,我带你过去。”

芯片溶解后药水的表层泛着水泡,张艺兴收回停留在那上面的目光,跟着徐明旭去了隔壁。

他和催眠师是认识的,偶尔见面打个招呼,不甚熟识。

张艺兴躺下来闭上眼睛后,听着催眠师在一边准备的声音,心脏跳动的频率不断地加快。催眠师坐在他旁边开口的那一刻张艺兴猛地睁开了眼睛,额角流下了几滴汗水。

“不要紧张。就睡一觉的功夫。”

催眠师沏了壶安神的茶放在一边,清香散过来后让张艺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。他再度闭上眼睛,听到催眠师说:“我问你些问题,你怎么想的,就怎么说。好的情绪也好,不好的情绪也好,都要告诉我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他失忆后,你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怎样的?”

“他4月12号生日,我们5月6号见的面。很快。在我学校附近见到的他……”

 

2012/5/6

公安大学附近有个被称作“迷宫阵”的巷子。墙和墙之间的宽度只有两三米,通不了机动车,甚至在最狭窄的地方,两个人迎面走来都要侧着身子才能凑合着移过去。一条道多的有七八个岔口,只要绕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,看得到路却找不到出口。

久而久之这巷子成了个景点,人多且杂。也正是因为如此,警校的实践课程就有一项在这里进行——大一学生和这门课优秀的前辈分成两组,模拟警察缉拿罪犯的现场。熟悉环境的前辈作为罪犯在迷宫阵里藏起来,大一学生需要在有效时间内抓捕罪犯归案并回到巷外的指定地点。

张艺兴在这呆了三年,来了不下十次才把这里的道路走向弄清楚,也是头一次以“罪犯”身份出现在这里,比自己考核还紧张,生怕被抓走。

他在自己认为最隐蔽的地方蹲了半天,也没见一个人来,庆幸自己找对地方的同时又觉得无聊,便时不时从墙上那个硬币大小的洞口往外看去,观察来往的人。

闲下来的思绪就会回到吴世勋身上。

“你现在在哪儿呢……”张艺兴小声嘟囔。

4月12号那天他醒来后,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庆幸绑定后头脑里关于他的记忆都还在,又觉得总该有点变化。

特意挑了个边伯贤十分清醒的时刻约他出来吃饭,免得电话里说不清道不明。

“你认识吴世勋吗?”聊天的时候张艺兴不经意问道。

“谁?”

“吴、世、勋。”张艺兴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。边伯贤叼着筷子眯着眼睛盯着他,看的张艺兴发虚。边伯贤没说话,放下筷子坐到他身旁,一把勾住他的脖子:“说,什么时候认识的新朋友?”

“……”张艺兴哭笑不得,“你是真的不认识他吧?”

“不认识,不过听着还挺耳熟的……你之前提过?”

“大概吧……”

“在哪儿?叫出来认识认识。你喜欢的人啊?”边伯贤瞅瞅他,“我就觉得你是弯的,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单身。”

“……他……他最近去外地玩了,没空,等有机会再说吧,吃饭。”张艺兴随意搪塞过去,惊叹于这件事的神奇程度,心里又愉悦起来,为独享他的记忆而沾沾自喜。

 

张艺兴抠了抠墙上的白泥,指甲一痛,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。

又偷偷从墙洞里看出去,并没有师弟师妹们的身影。

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晃一晃提高一下这次考核自己的参与度,就听到墙外一阵吵闹,嘈杂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张艺兴猛地站了起来,都等不及从小路绕出去,扒着墙边翻了过去。手掌被粗糙的墙面磨破也没引起他多大的注意,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。

那群人被他奇特的出现方式吓了一跳,原本的嬉笑声戛然而止,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。吴世勋歪着头打量张艺兴,眼里充满了好奇,没有一点认识自己该有的神态。

真是忘得一干二净啊。

张艺兴在心里感叹了一句。

“吴世勋。”

被叫到名字的人无意识地回了声“啊”,处于那人认识自己的惊愕之中缓不过神来。

怎么看都觉得他气势汹汹,吴世勋见他往自己这边迈了一步,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;他再走一步,吴世勋便又退一步;他加快步速,吴世勋立刻转身,拔腿就跑。

“你别跑!”

吴世勋见到岔口就钻,跑步带起来的疾风吹得他头痛,身后人的声音呼啸而来。顾不上避开迎面而来的人,他撞开后道了声歉,趁着这时拐进另外一个岔口,却发现是个死路。

他折身想要原路返回,被冲上来的人堵了回去。

吴世勋嗓子涌起一股血腥味,骤然停止的剧烈动作让他一下没了力气,俯着身子双手扶膝,咳嗽着说道:“你……干嘛追我?”

张艺兴也累的气喘,扶着墙边喘边警告他:“你别跑了——我一个警校生要是还跑不过你——我就一头磕死。”

吴世勋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摆了摆,示意自己不会再跑,贴着墙休息了片刻,终于喘匀了气。

两个人无声地看着对方,气氛在他们之间发酵得越来越奇怪。

“你认识我?”吴世勋终于开了口,尽力地思索着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他,半晌无果。他也不着急回答,倒是一脸看好戏的状态笑着看过来,弄得吴世勋莫名其妙:“你到底认不认识我?”

“你先回答我,你跑什么?”

“你追我我当然要跑啊,吓死人了,一般人都不认识我的。”

“废话。”张艺兴倚着墙,免得靠太近他又跑,和他隔了一些距离,低下头笑笑,道:“一般人不认识你啊,为什么?那认识你的人,是什么人啊?”

吴世勋心里隐隐期待的设想似乎成了真。

他这个毛病,只记得自己的亲人和自己患有金鱼症的事实,也知道自己有没有和人绑定——而世界上能记得他的,也就只有亲人,和自己绑定的人。

吴世勋挠挠脑袋,犹豫着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口:“我……是不是喜欢你?”

听到这话的张艺兴一怔。

“我是条小金鱼。”如果绑定的人不是他,那他一定会发出一声疑问。

但是他没有。

“我是你的水。”张艺兴说。

 

2019/3/29

“我是你的水。”

张艺兴再一次睁开了眼睛。

吴世勋当时的表情如今还历历在目,张艺兴有时真的庆幸自己的记忆能力,能把说过的话、发生的事都记下来,像是为了弥补吴世勋记忆的空缺一般。

他记得那天的一切,吴世勋不自然地挠着脑袋,小心翼翼地问自己“我是不是喜欢你”。

然后如同接暗号一般的,又战战兢兢地说“我是条小金鱼”。

直到现在他以一种陈述者的角度把故事讲给别人听的时候,他才意识到一个他以前从未注意的事实——等待的不止他自己,吴世勋也在时刻期待着和他的相遇。

外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,只有张艺兴能懂。

吴世勋被迫丢弃的记忆,只有张艺兴记得。

这世界上他存在过的痕迹,全部都寄托在张艺兴的记忆里,只存在于张艺兴的记忆里。

“……不消除了。留着吧。”张艺兴跟催眠师说。

===TBC===

真的沉迷玩乐了 让大嘎久等惹QAQ

晚了一个小时……看文愉快吧

(我写完之后突然想起那个急支糖浆的广告 “为什么追我?”“我要急支糖浆”)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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